百年来,神秘家族五代人镇守一座孤岛

2017-02-19 21:06

  三年前,年仅25岁的叶超群从部队退役。那段时间,他的父亲反复在饭桌上提起一件事:单位正在招收灯塔工,愿不愿意去试试。相较之下,他的祖父则显得直白得多,他不时向自己的孙子念叨,岛上没有人守灯塔了,希望他能回去。经过一番犹豫与深思,最终,叶超群接过家族使命,成为了家中第五代“灯塔守望者”。

  从叶超群往上数,他的父亲叶静虎、祖父叶中央、曾祖父叶阿岳、太祖父叶来荣,无一例外,全是守塔人。早在1883年白节灯塔建成之初,叶来荣就登上小岛,成了中国第一代灯塔工。随后,在长达一个多世纪的时间里,叶家人一代接一代,相继登上浙东海域的12座灯塔,在茫茫大海中点亮一盏又一盏孤灯。

  对于父辈和祖辈们的坚守,叶超群不是没有过质疑。然而,当命运推着他走到抉择的路口,他还是做出了同样的决定。上岛前,父亲曾告诉他,现在不比从前,灯塔上有了电视、有了网络。言下之意,无非是想排解儿子的忧虑,让他相信灯塔工的生活并非那么枯燥。但抵达灯塔后,叶超群还是被深深地冲击了:一种远离人群、置身孤岛的寂寞感,如同潮水般袭来。他心想,自己一天都待不下去。

  大海暗藏汹涌,守塔人的工作也危机四伏。在70多年前的一场强台风中,曾祖父叶阿岳为了抢救被风浪卷走的小船,消失在了大海中。40多年前的春节前夕,祖父叶中央一心盼着妻女到岛上过个团圆年,不料却等来了妻子和小女儿翻船遇难的噩耗。今年8月,叶超群也遭遇了相似的考验,一场暴雨席卷小岛,灯塔被闪电击中,主灯、备灯全都损坏,他和同事不得不冒着危险冲进暴风雨中抢修。好在抢修顺利,当晚七点,灯塔恢复了光亮。

  如今,各个岛上建起了AIS基站等通信设备,部分工作实现了自动化、无人化管理,需要人值守的岛屿数量,从原先的12座缩减到了7座。叶超群无法确定,守塔人这一职业会不会消失于历史的长河中。他只能确信,自己心中的灯塔将一直存在,就像指引船只避免触礁一般,它将成为照亮内心的明灯,继续引领前路,不至迷惘。

  一家五代,一个多世纪,默默扎根于孤独的海岛上,用生命与青春传唱一曲关于守望的歌谣。是宿命的牵引也好,是对职责的执念也罢,他们的存在,让冷酷大海有了温柔一角,亦使漫漫长夜不再黑暗可惧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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